第12集：我们应该把信仰建立在科学上吗？
Common Eider Ducks by Archibald Thorburn, 1912
在这一集中，我将讨论一个问题——把我们的信仰寄托在现代科学上所带来的问题。
我将以一个科学家的身份来谈论这个主题——我拥有生物物理学博士学位，并在科学期刊上发表过论文。
本集将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我将讨论两件科学无法解释事；
第二部分，我将讨论现代科学的三大类别，并说明为什么盲目信仰科学是一个错误。
一、科学与“科学主义”的区别
首先，我们必须清楚地区分科学（science）和一种名为科学主义（scientism）的哲学信仰。
科学是对自然界的研究，试图理解自然是如何运作的；
而科学主义则完全不同。科学主义建立在这样一种信念之上：
空间、时间、物质与能量所构成的物质世界是一切存在的全部。
这种观点是一种信仰，而不是科学。
但结果是，许多人将信仰寄托在现代科学上，认为科学可以解释一切。
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这是一种巨大的错误。
二、科学无法解释的两件事
绝大多数科学家在从事科学研究时，并没有意识到科学的基础中存在两件科学自身无法解释的事情。
（1）自然的起源
当我使用“自然”一词时，我指的是整个物质现实，包括整个宇宙；
若有人相信多重宇宙（multiverse），那也属于物质现实的一部分。
正如我在本系列第一集中所解释的，我们可以确定，物质现实有一个开端。
因此，我们可以这样概括这个问题：
前提一： 自然的起因要么是自然的，要么是超自然的。
前提二： 从逻辑上讲，自然的起因不可能是自然的。
结论： 因此，自然的起因是超自然的。
这不是科学能够解决的问题，因为逻辑要求自然界及自然规律的起源不可能有“自然的解释”。
逻辑指明，自然的根源必然是非自然（超自然）的。
由此推论，存在一个超自然的实在，它为自然界、自然法则以及科学本身提供基础。
总结： 从逻辑上讲，科学不可能解释自然的超自然起源。
（2）逻辑与数学的基本法则
第二件科学无法解释、却对科学至关重要的事，是逻辑与数学的基本法则。
这些法则对于科学的实践来说是绝对必要的。
例如，科学中的“可证伪原则”（principle of falsification）就基于非矛盾律——即一个命题不可能同时为真又为假。
科学同样依赖因果律，既适用于自然的因果关系，也适用于逻辑推理中的因果关系。
没有逻辑与数学的法则，就不会有自然法则，也不会有科学。
但很少有科学家停下来思考这些法则的来源。
它们是理性思维和科学研究的前提条件，却不具备任何物理属性，
反而似乎在“支配”物理现实的运行。
因此，这也是科学在逻辑上不可能解释的第二件事。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所谓“科学主义”这种哲学信仰是错误的。
三、现代科学的三大类别
接下来进入第二部分：现代科学的三大类别，以及为什么盲目信仰科学是一个错误。
现代科学可分为三类：
实验科学（Experimental Science）
推理科学（Inference Science）
幻想科学（Fantasy Science）
（1）实验科学
实验科学是“黄金标准”。
它首先提出一个假设（hypothesis）来解释某个观察现象，
接着做出一个可通过实验验证的关键性预测。
如果实验结果否定预测，那么假设必须被否定；
如果实验结果验证预测，那么假设就可以继续被研究和发展。
我们今天享受的科学成果——如医学进步、智能手机、飞机、各种便利——
都来自这种“实验科学”。
但即便实验科学是黄金标准，也存在严重问题。
实验科学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要发表实验结果，以便其他科学家能重复实验并进行后续研究。
令人遗憾的是，大多数发表在同行评审期刊上的论文，其结果无法被其他科学家重复验证，
尤其是在资金竞争、学术声望、或政治与文化压力较大的领域，如癌症研究、气候科学或制药研究。
《自然》（Nature）——全球最具声望的科学期刊之一——
在2012年发表了一篇文章，揭示在53篇“里程碑式”癌症研究论文中，89%无法被重复验证。
五年后，《自然》再次发表报告称：“无法重复验证研究结果的现象是‘常态’。”
另一篇文章甚至指出：“各种扭曲的激励机制正在共同破坏科学方法。”
这不是科学方法本身的问题，而是人性腐败的问题。
因此，当人们说“研究显示”或“科学证明”时，
这些话其实毫无意义，除非我们仔细审查：
样本量是多少？数据实际说明了什么？结果能否被重复？
作为一个在同行评审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的科学家，我想强调一点：
在真正的实验科学与信仰之间，我从未发现冲突。
因为实验科学产生的是可检验、可验证或可证伪的结果。
科学与信仰之间的紧张关系，往往出现在后两类科学——推理科学与幻想科学。
（2）推理科学
推理科学从可观察的数据出发，但得出的结论却超出了人类可重复验证的范围。
我们能对结论抱多大信心，取决于逻辑上所跨越的**归纳跳跃（inductive leap）**的大小。
例如，在法医学中，这种跳跃往往很小：
如果我们在银行金库门上发现某人的指纹，那么推断这人就是银行劫匪，逻辑上只跨出了一小步。
但归纳跳跃越大、跳跃次数越多，我们对结论的信任就应越少。
例如，得出“人类由鱼类进化而来”的结论，需要许多归纳跳跃，其中一些非常巨大。
我将在本系列的下一集中更详细地讨论这个问题。
关键在于：
归纳跳跃越大、次数越多，我们对这种“推理科学”的信任就应越少。
（3）幻想科学
现代科学的最后一类是所谓的**“幻想科学”。
它包括那些无法被测试或证伪**的理论与概念。
如数学物理学家罗杰·彭罗斯爵士（Sir Roger Penrose）所指出，
弦论（string theory）和多重宇宙理论（multiverse theory）
都无法通过实验验证，因此对科学构成威胁。
这些理论应被视为哲学或科幻，而非科学。
四、总结与结论
实验科学是黄金标准，只要它能免受人性扭曲激励的腐蚀。
在这种条件下，我看不出信仰与实验科学之间有任何冲突。推理科学在归纳跳跃较少、幅度较小时，可以有限信任；
但若需要巨大的或多重归纳推理，我们应极其谨慎。幻想科学则根本不应被视为科学。
最后，我的结论是：
信仰与科学之间的张力，只在现代“推理科学”中出现——
当其结论依赖于巨大或多重的逻辑跳跃时。
面对任何需要如此推理的理论，我们都应谨慎，
不要在其上投入过多的信仰。
如果你希望以保密、匿名的方式与一位线上导师联系，进一步了解如何认识上帝，请点击此链接。
